第4章
“放屁,你知不知道薄西洲......”顾越气的大骂。
“不用说了,”阮星落打断顾越的话,看向薄西洲,头一次那么疲惫,“薄西洲,这就是你的答案吗?”
被林禾一打岔,薄西洲原本下定的决心像多米诺骨牌,倒下去就再难立起来。
他想和阮星落结婚,但不是这个时候。
他知道阮星落生气,可也知道她最心软。
说两句好话,事后再买几个她喜欢的包和衣服求她原谅。
“星落,我有我的苦衷,你别逼我行不行。”薄西洲原本准备好好说的打算,也在阮星落失望的目光中,逐渐言不由衷起来。
“你要结婚,可你想过没有,你是个孤儿,能给薄家带来什么帮助?我妈那边你怎么应付?以后吵架,你让我站哪边?还有我现在事业刚起步,和你结婚要浪费时间精力在很多地方,这些你考虑过吗?你太自私了,你只顾着你自己——”
“我和你认识十四年,在一起七年,第一次知道,原来和我在一起你这么累。”
阮星落自嘲一笑。
她知道薄西洲的心早就野了。
她怎么会无所察觉呢?
闻到他衣服上的香水味,衬衫背后的口红印,手腕上幼稚的花头绳。
她不过睁一只眼闭一只眼,不是不在意,不是不敢说,而是害怕挑明连最后一点可能都没有。
那不是十几岁荷尔蒙冲动留下的所谓爱情,那是她十多年的付出和习惯,所以装看不见对她来说不难。
她伸手解开一直戴在脖子上的铂金项链。
这条项链是她十八岁,薄西洲没日没夜打好几份工买下来的。
后来他送过她更贵重的礼物,可只有这条项链,阮星落一直贴身戴着。
看着阮星落解项链的动作,薄西洲胸口剧烈起伏,红着眼:“什么意思?”
阮星落看向他熟悉的面孔,即使生气,薄西洲依旧英俊夺目。
十八岁为她戴上项链时,他们穷到只能借公园盛放的免费烟火做气氛烘托。
后来薄西洲拿攒下的钱带她去首都旅游。
中途钱被偷了。
结果薄西洲从球鞋里掏出几张红票子,憋屈的说这是他藏着准备给她买生日礼物的私房钱,幸好藏在鞋子里,因为没人会偷一双一百块的廉价运动鞋。
坐火车前买一碗馄饨,薄西洲不舍得吃。她就装吃不下,让薄西洲解决剩下半碗。
那天薄西洲眼泪全部掉进汤碗,几乎咬牙发誓,这辈子绝对不辜负她。
“我不要了,你留着吧。”
项链带着余温摔到脚下。
阮星落头也不回转身离开。
“薄西洲你疯了,还不快追上去!”顾越看不下去,猛地一掌拍到呆滞在原地的薄西洲身上,“你老婆跑了你发什么呆呢!”
所有人大气不敢出,再蠢的人也看出薄西洲的正牌女友是阮星落这件事了。
林禾眼里闪过不甘。
“是啊西洲哥,你快追上去跟星落姐解释清楚吧。星落姐她只是太想和你结婚,没有站在你的立场为你考虑,不知道你在背后为她承受多少压力,”林禾假模假样劝道,“她性格要强,在这么多人面前也不肯给你面子,唉,女人一旦想逼婚就乱了阵脚,明明你这么爱星落姐,为什么星落姐不能理解理解你呢?”
顾越听的青筋直跳:“你少说点吧,今天不发生这事他俩能吵成这样吗?”
林禾但凡刚才不打岔,说不定阮星落都逼婚成功了。
“我没说错啊,要是星落姐为西洲哥考虑过一星半点,也不会说出刚才那些话。不过西洲哥你要做好准备,你这次哄回来星落姐,下次她可能作的更厉害。”
薄西洲原本清醒过来想追上去步伐因为她的话停住。
“作?”
林禾点头:“她作,就是想逼婚。你这次哄回来,下次她可能为了逼婚闹的更厉害。放心吧西洲哥,星落姐气上头才这么说,等她气消了再去哄效果更好。我也是女孩子,这个时候追上去,可能你们会吵的更厉害。”
“你说的对,”薄西洲冷静下来,阮星落的性格他清楚,他现在追出去,恐怕待会能吵的更厉害,“林禾,抱歉,你今天的生日,被我毁了。”
“怎会,今天本来就是你给我准备的惊喜,我已经很开心了,觉得亏欠的话。”林禾俏皮的眨眼,“下次再弥补一份给我就原谅你。”
顾越服了。
薄西洲那个浆糊脑子在林禾一通搅和下,竟然还真的信她的鬼话。
“薄西洲,你真不去追?”
“不去!让她冷静冷静,我还不够难吗?”薄西洲心里没底,可林禾刚才说的话他又实在认同,这几年他为了阮星落反抗家里,连亲生父母都没那么亲近,她作为孤儿,应该更明白那种感受吧?
“顾越,你到底是谁的兄弟,怎么尽站她那边?”想到这薄西洲没好气。
顾越气的头疼,给他比了个大拇指:“你活该,等哪天阮星落真不要你,你自己哭去吧!”
......
“薄总,还要等吗?”
司机透过镜子往后看了一眼,薄斯年眉心压着正在假寐,周身滚着令人压抑的低气压。
他迟疑着开口:“这么久了,恐怕......阮小姐不会下来了。”
薄斯年睁眼,一向喜怒不惊的面孔第一次布满阴鸷,他似是在克制,手指收紧青筋暴起,许久,缓缓松开手,嗓音夹杂着森冷:“开车。”
司机不敢说话,踩下油门,又突然松开,震惊道:“薄总,阮小姐出来了。”
她看上去很狼狈,在太阳底下晒的近乎透明,脸色也很难看。
薄斯年眉心一收,凌厉的视线射向窗外,迅速攫住了逐渐走近的身影,下一秒,拉开车门,快步走到阮星落面前。
高大的阴影漫下来,过激造成的供血不足让阮星落眼前发黑,没等她看清来人是谁,鼻腔涌出温热,骤然陷入昏迷。
想象中的疼痛没有传来,她跌入一个宽大温暖的怀抱。
薄斯年抱着怀里轻飘飘的人,神色愈发难看。
司机忙下车,看清眼前情景震惊:“这是怎么了?”
“开车。”薄斯年阴鸷下达命令。
他护着怀里的人,将她头仰起,避免涌出来的鼻血呛到她的喉管。
“让薄家把薄西洲给我绑到宗祠,先跪上三天三夜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