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章

第1章

医生,“病人丈夫呢,怎么还不来,再不签字,就真的来不及了。”

护士,“病人丈夫不愿来,说让病人自生自灭。”

自生自灭......

手术台上,浑身是伤奄奄一息的唐诗,努力抬起手,“手机给我......”

护士见状,赶紧把手机递给了她。

忍着浑身的剧痛,唐诗回拨了那串,她近乎刻在了脑子里的号码。

眼看着快要自动挂断,那边才总算是接通,“我说了,她的生死,跟我无关。”

男人的声音,尽显不悦和不耐。

“阿辞......”唐诗每说一个字,浑身都是一阵蚀骨的抽痛,“你把秦以沫带走以后,绑匪引爆了炸弹,我受伤了,很严重......”

“呵......”

话都还没说完,电话那头的男人,就轻笑了一声,“唐诗,你的演技真是越来越好了,声音虚弱的,听起来竟有点像真的。”

“......我没有骗你,我真的受伤了。”

“是吗?”男人的嗓音,更加轻蔑,“那就祝你早点下地狱!”

“阿辞......”

“嘟嘟嘟......”

唐诗不死心的又打过去。

“对不起,您拨打的电话已经关机。”

一旁的医生看不下去了,劝道:“唐小姐,您的情况真的很不好,如果还有其他亲人的话,他们也是可以签字的。”

她哪还有其他亲人,在这个世界上,能签这个字的,只有他了......

不管多疼,都强忍着不让掉落的泪水,顺着苍白的脸颊簌簌而落,她却微笑着问医生,“我自己能签吗?”

“......能!”

唐诗撑着最后一口气,在手术同意书上签了字。

手术进行了四个小时,才总算是结束,术后两小时状况不好,唐诗被送进了ICU。

24小时的昏迷,唐诗虽然眼睛睁不开,但是意识是清醒的,能听到换药小护士的议论。

“就算是夫妻感情,再怎么不好,老婆受这么重的伤,作为丈夫也不能不管不顾!你都不知道,后来我又打了好几次,一直关机,他难道就一点都不担心?”

“来,给你说个花边新闻,那个外界传言,不近女色,三十岁都还没结婚的陆氏集团总裁陆彦辞,原来有女朋友,就在咱们医院住院。

顶楼的VVIP病房,他24小时贴身照顾。”

“哎,同样是女人,差别咋就那么大呢,一个男友24孝,一个丈夫猪狗不如!”

原来他离她这么近,近到他随意一打听,就能知道她并没有骗他,可是他却并不肯,在她身上浪费一点时间,只因......

她不配!

紧闭的双眸,猛地睁开,吓了帮她擦脸的护士一跳,“你,你醒了!”

醒来的唐诗,被立即做了全身检查,确定并无大碍后,转入了普通病房。

当晚,夜深人静,还不能下床的唐诗,拔掉了呼吸机,拖着爆炸中被炸伤的左腿,去了顶楼。

病房外,唐诗透过玻璃,看着病床边,细心喂着秦以沫,吃水果的男人。

手指猛地蜷缩攥紧,可是那心口好像有万千蚂蚁在啃食的痛楚,却未能减少半分。

三天前,她和秦以沫一起被绑架。

深谙秦以沫对他的重要性,所以哪怕是情敌关系,她还是拼命护她周全。

两天两夜,她被绑匪折磨的浑身是伤,秦以沫却只是受了点皮外伤,终于他来了......

“我选秦以沫,至于唐诗,你们随意......”

他不仅对她没有半分担心,甚至还怀疑,那场绑架是她自导自演的戏码。

对她,他从没半点信任!

病房里郎情妾意的画面,让唐诗充满爱意的眸子,一寸寸变得冰冷,“是时候结束了!”

唐诗转身离开的那瞬,陆彦辞像是感觉到了什么,猛然回头,同一时间秦以沫吃痛的惊呼出声。

陆彦辞顾不得其他,赶紧问秦以沫,“怎么了?”

秦以沫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门外,冲陆彦辞虚弱一笑,“不小心扯到伤口了。”

“需要叫医生吗?”

“我没那么虚弱!”秦以沫语带揶揄,“不过大叔,你该回去了!你都守我一天一夜了,唐姐姐肯定又不开心了......”

她停顿了下,“大叔,其实唐姐姐没错,不管我们两个过去是什么关系,如今你是他的丈夫,没有哪个女人,能容忍自己的丈夫,对别的女人好,所以不管她做什么,都是情有可原,你别生她的气,不然奶奶那边......”

陆彦辞打断她,“时间不早了,快点睡。”

“大叔......”

“听话!”

“那好吧!”

见秦以沫闭上眼,陆彦辞又看了一眼门外,刚才是......

想起那天电话里,她虚弱的声音......

薄唇抿了抿,陆彦辞起身。

刚一动,手被秦以沫拉住,“大叔,我伤口还是有点疼,你能不能帮我吹吹?”

黑眸闪过一丝犹豫,半晌陆彦辞才沉声道:“好。”

**

唐诗没回病房,直接离开了医院。

出租车带她,回到跟陆彦辞,一起生活了三年的别墅。

从大门口,一路往里走,过去三年和陆彦辞有关的记忆,如潮水般,一股脑的全都涌了上来。

有酸,有苦,有辣,却唯独没有甜。

他以为,她嫁给他,是精心算计。

其实他没错,为了能够嫁给他,她当初确实做了一些手脚,然她所图的从来就不是他以为的金钱地位,不过是他那个人罢了。

原以为,时间是最好的证明,可是三年过去,他对她的厌恶,不减反增。

永远都忘不掉,他的那句,“那就祝你早点下地狱!”

“陆彦辞,你可能不知道,我其实一直都生活在地狱里,过去三年试图爬出来,做个正常人,陪在你身边,只可惜你根本就不稀罕,既然这样,我就如你所愿!”

带走该带走的,丢掉该丢掉的,最后留下签好字的离婚协议,和别墅的钥匙,唐诗离开的没有一丝留恋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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