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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夜深了,喻夏却被病痛折磨得难以入睡,突然想起陆思雨也在这家医院治疗,于是轻手轻脚地走进她的病房。

自从陆思雨变成植物人后,陆淮宴就不允许喻夏靠近她半步。

“可思雨,我没有辜负你,我会牢牢守住那晚的真相,直至生命尽头。”

话音刚落,房门突然被人推开。

陆淮宴冷着脸站在门外,眼底神色晦暗难辨。

他看着喻夏眼角的泪痕,颤声开口。

“那晚的真相究竟是什么?”

“你是有苦衷的,对不对?”

听着他破碎的质问,她的心痉挛般痛。

可她不能说出真相,很快又勾起一抹不屑的笑容:“什么苦衷?你胡说什么?”

“我不过是良心难安,怕陆思雨死后变成厉鬼索我的命,警告她最好一直半死不活下去。”

陆淮宴赤红的眼眸翻涌着血雨腥风,眼底最后一丝期待也彻底散尽。

他一把扼住喻夏的手腕,用力把她甩到医院走廊外,掐住她的下巴,迫使她仰头看他。

“喻夏,你把我当什么?”

“我们都快结婚了,你为什么要和别的男人厮混?思雨何其无辜!你又为什么要那么对她!”

下巴像被碾碎般痛,可她静默地盯着他,蓦地笑出声来。

“当什么?提款机,男保姆罢了。”

“陆淮宴,和你的爱情日复一日,太无趣了,只有在别的男人身上我才能找到新鲜和刺激。”

“谁让陆思雨那么倒霉,坏了我的好事呢?她活该。”

“呵。”陆淮宴突然颓然地松开手,紧闭的双眼掩下痛色。

等再睁眼,只剩下失望和厌恶。

“喻夏,我真想剖开你的心,看看到底是不是黑的,你真让我恶心。”

“滚。”他背过身去,声音冷得像冰,“别再来脏思雨的眼,你不配。”

三个字,像淬了毒的刀,把喻夏的心捅得鲜血淋漓。

可她还是强撑着起身,跌跌撞撞地回到病房后,脱力地伏在病床上失声哽咽。

他恨透了她,她明明该开心的,不是吗?

坚强一点,她抱住自己,这样死的时候,就不会怕了。

出院那天,陆淮宴只接了宋雪念。

喻夏只收到了一个聚会地址,他命令她立马赶到,当贴身保姆照顾宋雪念。

她身无分文,只能徒步前行,足足走了六个小时,双脚都磨出了血泡,才浑身狼狈地来到陆淮宴面前。

“这不是喻夏吗?没想到你还有脸活着啊?”

面对这些狐朋狗友的嘲笑,她盯着脚尖垂眸不语。

可她的沉默,换来的是变本加厉的欺负。

“装什么大家闺秀?你脚上的泥弄脏了我的羊毛地毯,打算怎么赔?”

她下意识望向陆淮宴,可他只是搂着宋雪念,冷漠地别过脸。

恐怕,他才是那个最希望她受尽折磨的人吧。

喻夏压下心头的酸涩,攥紧双手哑声道:“对不起,我可以双倍赔偿。”

“谁缺你那点钱了?倒是喻大小姐阅男无数,想必从我裤裆底下钻过去,不难吧?”

朋友说完,便冷笑着一步步将喻夏逼进角落,给服务生使了个眼色,按着她跪下。

众人都知道她是如何作恶多端,不是冷眼旁观就是嘲笑讽刺。

“像条狗一样,真是下贱。”

她脸色惨白如纸,挣扎不能,尤其是陆淮宴冰冷的目光落在她身上。

在爱人面前失去尊严,更让她心如刀绞。

眼眶突然水汽弥漫,她闭起眼紧咬双唇,认命般弯下了骄傲的脊背。

就在她准备从那人胯间钻过时,红酒瓶猛地砸烂了他的脑袋,陆淮宴愠怒的声音响起。

“你找死!”

众人诧异的目光中,他一把拽起喻夏,大步流星地向外走去。

阴暗的杂物间内,喻夏被他狠狠压在墙上,封锁了所有退路。

“你就那么喜欢伺候男人?那我的话呢?为什么不听!”

她还没从刚才的羞辱中缓过神,吓得浑身颤抖,胃中又是一阵翻绞,口中喷出的血溅红了他的衬衫。

对上他惊恐的眼,数不尽的委屈涌上喻夏心头,她颤声道:“陆淮宴......我好痛,你救救我,好不好?”

说完,她眼前一黑。

彻底昏迷前,却听到他几乎声嘶力竭,喊着她的名字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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