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章 布娃娃

在我的道眼之下,那里已经彻底变了样,水龙头此刻变成了人体的大肠,上面筋络都依稀可见。

  缓缓流出来的不再是水,而是一层层粘稠的,带有淡淡腥臭味的液体,看上去和鲜血一样红,但又不像是血。

  好像是血和粪便搅拌在一起,看上去极其恶心,我肚子里翻腾滚滚,差点一口把昨天的饭都吐了出来。

  “天地坤,十法门,诸鬼邪,俯首臣,明清港…开!”

  我念起三字经内卷的驱邪咒术,同时忍着恶心,双手画了一个太极图形。

  由太极慢慢演化为三才,然后右手食指与中指并行,朝前面一指点出。

  淡淡的金光闪过,而后前方那根大肠突然被崩裂,血水与粪便喷涌而出。

  整个池子里面开始变得血红,并且有好几处都有血泡在炸开。

  眉头深深皱起,我没想到第一次出手,就遇到了这么棘手的东西。

  按照《三字经内卷》上说的,这种情况属于“道高一尺魔高一丈”的范畴。

  此地肯定有死人,而且死前有着滔天的怒意。

  这恶心的情形,比之经书上记载的,更加地恐怖。

  要是不把这怒意平息掉的话,不仅整个医院不得安宁,未来真等这鬼成了气候,恐怕就算我二爷重生在世,也无可奈何。

  这里究竟死了谁,死前究竟经历了什么,让其怨气如此之大?

  我不得而知。

  眼前的这东西,道行远远超过了我,如果想要杀了我,只需一念之间。

  但是,它却并没有那么做,至少我没有在它身上感到恶意。

  它就那么静静地流淌,无论我施展什么法术,它都纹丝不动。

  当然,这并不是经书上的法术不行,而是我的道行实在太低,只修炼了不过几天时间。

  如果是二爷在这的话,肯定能够将其击退甚至当场抹杀。

  “你究竟要干什么,那天晚上的事情也是你做的吧?”

  当我认清它并不打算对我出手,我也打不过它时,就平静了下来。

  血水伴随着粪便仍在流淌,发出“咕咕”的声音,偶尔里面的血泡炸裂,也会发出“啵”的一声响。

  并没有人回答我,除了这些古怪的声音外,只有我自己在说话。

  如果是这个东西让我做了那个噩梦,并且让我那天晚上听不到外面人的讲话,那它那天究竟要干什么?

  我皱着眉头,突然精神一振。

  该不会,它是要帮我学习《三字经内卷》吧?

  首先让我做了个噩梦,接着蜡烛没人点自己燃烧,然后插上门让屋内外隔绝。

  这一切的目的,都是让我学会《三字经内卷》。

  可是,你为什么要帮助我学会《三字经内卷》?

  我向它问出了自己的疑问。

  仍旧没人回答,周围寒风凛冽,我感觉有点冷。

  我连忙关闭了道眼,道眼一直开着,会不断消耗体内的道行。

  虽说《三字经内卷》不同于其他道术,道行恢复速度非常快,但也架不住我不停消耗。

  关闭了道眼之后,我依靠着白蜡烛的光芒,看向那里,大肠消失了,水龙头正在往下留着清水。

  下水道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,整个池子里都是水,排不出去。

  我犹豫一下,拧上了水龙头,水不再流出,然后弯腰找到了排水口。

  果然是有东西堵住了,我用手指甲,从里面一点一点地往外扒。

  一团头发。

  长长的头发,像是被浸泡了许久,有些发脆了,我轻轻捻了捻,都碎成了好几段。

  我当时没有多想,只当是哪个护士在这里洗头,然后弄掉的头发。

  把头发取出来后,清水开始顺着管道,往下流汤,不一会都消失地无影无踪了。

  “君宝?”我妈的声音从外面传来,我应了一声。

  手里拿着一团长头发,我走出了厕所,开启道眼,转身朝水龙头看去,那里大肠没有在出现,还是水龙头。

  没有在停留在这,我一手拿着长头发,一手拿着白蜡烛就往回走。

  迎面就碰到了我妈,看她一脸担忧的样子,我安慰道:“妈,我没事。”

  我妈沉默了良久,然后犹豫了一下,边走边说:“君宝,你是遇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?”

  我愣了一下,不知道怎么回答。

  “你知道你爸为什么,那么烦你二爷吗?”我妈沉声道。

  我开玩笑地说:“可能他感觉二爷是个神棍吧。”

  我妈叹了口气,继续说到:“你刚出生没多久,你二爷就从外地回来了,他见到你很是惊讶,说将来你很有可能继承他的衣钵。”

  我吃了一惊,没想到这一切都是二爷算计好的。

  “你爸深知你二爷虽然本领大,受人尊敬,但是却和阴阳里的东西打交道,随时都有生命危险。”

  “所以,我爸不想让我跟着二爷,就从此跟二爷不再来往了?”我好奇的问道。

  可是不是啊,如果老爸不想让我家和二爷有什么联系,那我每次去二爷家玩,他怎么也不阻止?

  对此,老妈的解释是,我天生体质不好,容易招惹不干净的东西,只有二爷那里才能镇的住。

  起初他们也不愿意让我去二爷家,可是几场大病下来,不得不同意了下来。

  “那你们是早就知道,二爷会传我东西了吗?”我问向老妈。

  因为那天下午,四叔过来看我的时候,我爸妈都主动地走出了房门,而且一下午都没进来一次。

  这在平常是根本不可能的。

  平常别说四叔和我单独说话,就是见我一面都难。

  老妈点了点头,没有说话。

  我也沉默了下来。

  我一直不想把这件事情说出去,就是怕二老知道了担心。

  原来,他们早就知道了,只是没有和我说。

  我的脸颊有些发热,为我的故作聪明,而感觉尴尬。

  到220病房门口,老妈先走了进去,我把手中的一团头发,扔掉了大垃圾桶里,同时靠着蜡烛的光芒,朝里面看去。

  除了一些废旧的纸张,和使用过的水瓶子,就只剩下了一个小布娃娃。

  我弯腰捡起了它,很轻,很旧。

  这个布娃娃似乎使用过了很久,身上已经被缝了无数针,仔细去看,数了数上面的针痕。

  脖颈上面有十多针,把头和身子连接在一起,四肢也都是用针线缝合地。

  严严密密的针脚,对于我这种密集恐惧症来说,可谓是一种折磨,浑身颤了一下,就要把布娃娃扔进去。

  可就在这一颤之后,我无意间撇到了布娃娃的背后。

  把布娃娃翻过来发现,在后背处大约对应腹部的位置,也有着几十针。

  那里的布仿佛是被人撕下来,然后重新缝上去的,看上去有些不协调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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