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女子的手。
小巧,而且指腹上有明显可见的茧,一看就是经常看粗活的手。
温如歌笑嘻嘻的,可我很明白地看到她的右手齐腕断掉了,而且上面缠着的纱布上的血迹还是鲜艳湿润的,显然是新伤……这当然是新伤!早上她帮我擦拭身体的时候,双手可还是好好的!
就分开的这点时间里,徐家人竟然砍了温如歌的手??
最恶心的是……
这碗里的断手还冒着丝丝暖气,方才我以为碗里面红彤彤的是鲜血,现在看来,那其实是酱料……
“呕……”继死人肉后,我再一次想吐了!
温如歌笑得越是傻白甜,我胃里的翻滚就更甚了。
她傻笑着揭开第二个碗。
碗里是饭。
血染的白米饭。
每一粒米都染红了。
“吃吧。”徐洋母亲柔柔地说道,“方才的事,我已经想通透了,你被绑得这么紧实,别人要对你怎样,你根本就身不由己。既然是这疯丫头害的你,那她就必须得好好地向你赔礼道歉才成。我已经问过她了,到底用了哪只手,我就砍了她的哪只手。幸好,她只用一只手碰了你,不然我就得砍了她的两只手,这样以后她就不好做饭洗衣服伺候我们了。”
听她说完,我鸡皮疙瘩就掉了一地!
最可怕的是,她竟然要我吃了这手……
不!
温如歌勺起一勺血米饭,笑嘻嘻地递到我嘴边。
那腥味直窜上来,我忍不住吐了。
“吃呀,你吃呀。”温如歌傻乎乎地说,样子竟有点着急了:“你不吃,妈妈就要打我了。”
但我怎么吃得下?
我努力地回避着递到嘴边的饭勺,反抗了一阵后,温如歌确实塞不进半粒米饭,而徐洋母亲脸色也完全沉下来了:“你不吃,是不原谅如歌了?”
我忍不住叫起来:“那你换个方式道歉啊!用这种方式赔礼,谁受得起?”
这话给了温如歌启发,她惶恐地眨眨眼:“昕昕不吃,那我吃。我帮你吃了,你就原谅我好不好?”
说完,就跪下来,大口大口地吃饭。
她这做法,更让我恶心了!
我不忍直视,闭上眼,转过头去。
过了一会儿,徐洋母亲开了口,语气松动了:“昕昕,你原谅她了吗?”
我看都不敢看,赶紧叫道:“原谅了、原谅了!”
接着,我听到了离去的脚步声。
等脚步声消失,我以为是她们都走了,于是睁开眼——屋里没了老妖婆的身影,但温如歌仍是跪在我面前,吃着她那……
呕……
我再次想吐,可要别开眼时,却意外地发现温如歌面色有异,她不再是傻乎乎的样子了,面上虽然没有任何表情,但眼神却露出一丝精光……
她是又清醒了?
我有些讶异,而这时温如歌也嚼完了,她打了一个饱嗝,可那声音,听起来更像是呕吐。
吃完后,她站了起来,身体摇晃了一下,有点站不稳。
接着,她踉踉跄跄地跑去关紧了门。
关上门后,她突然转身跑到角落里,扶着墙痛苦地呕吐了起来。
我看到她这样子,忍不住心想原来她还是个正常人啊。
可下一秒,她又不正常了,因为她把要吐出来的东西又强行咽下去!
如果那动作是咽的话!
她到底在想什么呀??
过了一会儿,她似乎平复了下来,回了一点力气,身形和步伐都稳健了许多。
她快步走回到供桌前,把第2张到第12张牌位都倒扣了下来。
随后,她才走回到了我面前。
我看着她,有些惊恐。
她仿佛看穿了我,于是停在了我五步之外,伸着脚尖把那两个碗都打翻了,这才微笑着和我低声说道:“你不要害怕,我要是会伤害你,刚刚也就不会替你吃了。”
这语调,倒是很正常!
我咽了咽口水,问:“你究竟是真傻,还是装傻?”
“是真傻,也不是全傻。”温如歌说。
她转身回供桌前,把第1个牌位拿到我的面前给我看:“姑娘看到了吗?我的名字少了一撇。”
我点点头。
温如歌说:“那一撇,就是我三魂七魄中的一魂。这一笔没添足,所以那一魂就暂且留在我的身体里,所以我还能像个人一样苟活于世,但也不能像个正常人一样了。只有每日吃徐家白饭时,魂魄才会暂时回归体内,我才能短暂地恢复清醒。”
我问:“你究竟想做什么?”
温如歌说:“我想救你。”
我哈哈一笑,不敢信。
温如歌叹了一口气,低声说:“罗昕,现在你除了相信我之外,还有别的选择吗?”
好像没有。
“你能不能给我松绑?然后告诉我这一切到底是怎么一回事?”我问。
温如歌把一样东西塞到了我的手里,急促说道:“藏好!今晚那人若再来,你就将这东西交给他,他看了就会救你离开的。”
“这是什么?”我想问,可双手被绑在身后,根本看不到温如歌塞到我手里的是什么东西,只觉得塞进手里面的是一条细小的木棍状的物品,刚好可以藏在拳头内。
而再看温如歌。
她,
又傻笑了!
看那眼神,似乎又变回傻妞了!
我知道她清醒的时间很短,但没想到会这么快,我都还没问今晚要来的会是什么人呢!
难道,是昨晚的那人?
我想了想,觉得这是徐家的祠堂,而徐洋和他家人却不知道昨晚那人的事,那就只有一个可能——那人是温如歌找来的!
那人是谁?
他真的能把我救出去吗?
眼前,傻妞温如歌已经重新收拾好了碗筷,摆正了供桌上的灵牌,出去了。
等再次见到人,那是几个小时后了。
这次进门的是三个穿红衣服的婆子,进门时身姿摇曳,笑脸相迎,好像是有天大的喜事一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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